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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庆小面

　　□ 杨力

　　

　　到了重庆，如果不吃一碗重庆小面，说你没去过重庆绝不冤枉。不管当地人还是外地人，一天的工作或行程大多从一碗地道的重庆小面开始。

　　

　　清晨，街头已经车流滚滚，但热浪尚未席卷，此时临街的大小面馆早已备好一锅沸腾的面汤，只待面条来串联主客关系。随手择一根板凳坐下，只消喊一声“小面一碗”，须臾间，一碗筋道的重庆小面就摆在了面前。小面“不小”，不是一两，“起跑线”就是二两，和着小白菜或软浆叶，足足一大碗，只要七元，重庆人的爽快和舍得可见一斑。

　　

　　不管北方还是南方，面条是很多中国人的主食，吃法虽然不同，但能传承几代人吃法不变的一定有重庆小面。小时候我生活在老家永川，外公外婆每天出门劳作前都会吃一碗素面以抵饥寒。把自家地里种的红辣椒晒干、炒香、捣碎，加上少许花椒、香料，用滚烫的菜籽油泼洒上去搅匀，便有了吃素面必不可少的调料——熟油辣子。我母亲学会了做熟油辣子的手艺，以至于吃素面成瘾，当别人家都在调料上下足了功夫，想方设法让素面成为臊子的附庸，从而诞生了牛肉面、肥肠面、海鲜面等品种的时候，我母亲依然喜欢吃荤腥不多的素面，而且津津乐道地说现在这种素面有了一个正统的称呼——重庆小面。

　　

　　小时候隔壁家的王婆婆和老伴在街头开了个小面馆，老两口自己用碾子磨灰面，手工做好的面条就晾晒在房前屋后的一根根竹竿上，一排排齐刷刷的面条养育了一家老小。王婆婆和老伴过世后，他们家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孙儿接过了面馆生意，每次回老家，两个儿时发小见面，招待我最多的还是重庆小面。发小自豪地说，重庆小面至少继承了两大优点，一是几十年不变的味道，二是几十年不变的朴素。想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，一碗面几十年风格不变、味美价廉，已成为重庆小吃的一张名片，重庆人对美食的贡献可以用一碗碗美味的素面去展现。再看我的发小，这些年靠开面馆买了店铺，日子一天红火过一天，小面里透着汗水和辛劳，更透着他们的甜蜜和幸福、希望与梦想。

　　

　　今天的重庆小面早已跨越地域，成为许多异地店铺的金字招牌。我所在的川西小城就有一家很有名气的重庆小面，店老板当年在重庆一家面馆打工，他把学到的技术带回来自己开店，招牌就是重庆小面。这家店不但份量十足，价格也是七元，比其他种类的面条价格低上三四成。每遇食客赞美，他就一拍胸口应合：“重庆人嘛，爽快，舍得！”

　　

　　早上是重庆小面的天下，晚上则是重庆火锅的天下。这两样美食，都是挡不住的诱惑。三百六十五天里，从一碗小面再到一桌火锅，满足了无数人对重庆美食的念想，年复一年，成就了重庆美食的霸气，也成就了重庆人性格的坚韧，更成就了一座城市的美名。（作者单位：金堂县司法局）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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