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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的阔气

　　□ 海上明月

　　

　　我本人名海，据说是爷爷取的，寄托着他老人家对海的向往，估计身居内陆的爷爷一生根本就没有见过海。我自己由于地理原因，到海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。这一次是托了父亲与弟弟的福，他们在海南修沿海铁路，为了春节团圆，便约了兄弟姊妹，各自带着家眷，来到他们修路的海边小住几天，才真正与海有了交集，沾了点海的气息，也算了却了爷爷的宿愿。

　　

　　我们租住的是临海小渔村的房屋。这里的海比起大东海、亚龙湾来说，只能算野海，本身并不洋气。由于飞机晚到，我们到达时已是凌晨，睡了一个囫囵觉后就举家来到海边观海。这时天已明朗，可海却有些慵懒，似乎刚睁开惺忪的眼睛，海浪有一茬没一茬地亲吻着我们光光的脚，似在呼唤，又似在述说。一行人身后的足迹在寂静中被海水抚平消失，海爱搭理不搭理的，倒让我觉得自己完全像是一个穷人走阔亲戚一样，但随着这些感觉的重复，我与海在这渐渐的熟悉中多了些亲近。

　　

　　孩子们玩起了筑沙为城的游戏，我也在他们的号令下加入了建筑大军。孩子们的奇思妙想终于未能抵得住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水的侵蚀，在护卫的尖叫声和海浪冲击的洪鸣声中或失之完美，或废之半途，这是一场耐心和力量的较量，海无疑是最后的赢家。原来海已经醒了，已经在我们面前摆起了阔，这次是波澜壮阔的阔，一次又一次地洗刷和占领，海用实力让我们先前驻足远望的石山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。这正是：因趣筑沙与海语，偷得浮生得余闲。

　　

　　船来了，我们借房东家出海收网的机会搭乘渔船出海。大家兴致勃勃地找了船上最刺激的地方或站或坐，兴奋地经历着并不多见的海上航行，齐声诵出“乘风破浪会有时，直挂云帆济沧海”，多么豪迈。最提劲的是弟媳，居然拉着弟在前仓的船弦边坐下，一幅大义凛然与海斗其乐无穷的模样。

　　

　　起锚不久，虽然还在近海，仍然无风三尺浪，渔船在浪尖上出没，胆大的用力抓紧，胆小的只有闭紧双眼。与海不断提劲相比，船上却逐渐没了生气。到了下网区，船长下令收网，两位船员便拉上渔网。大家又来了情绪，目光从网出海面一直望到鱼、虾、蟹被收入囊中，为收获不断叫好，这次大海的阔绰显露无遗。

　　

　　但好景不长，因收网的需要，渔船需要不停地在海中打转，再加之离海岸线越来越远，海浪也越来越大，眩晕逼着每个人，大家都嫌渔网过长，不停地向船长打听渔网下剩的长度。儿子已经一改往日的精灵怪气，横卧在我的怀中，闭着双眼，一动也不动了；而大气的弟媳也不知何时躲在船尾，呕吐喂鱼了。我心中不禁嘘吁：“江上往来人，但爱鲈鱼美。君看一叶舟，出没风波里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宇宙无穷愿无极，海天辽阔立多时。”我的心挂系在青天，我的心起伏于大海。海在这里等我们，等我们经历，等我们亲近，海的阔气是人人都可以享用的繁华。

　　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）

　　

原文链接：https://www.sichuanpeace.gov.cn/sbgw/20231117/2809037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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